在那一个个呵气成霜的冬日清晨,冰冷的桌面成了我的启蒙书页,
而那条盘踞在房梁上的白蟒,是我沉默而渊博的蒙师。十年寒暑,
就在这无声的陪伴与梁间袅袅的香火中悄然滑过。堂屋角落里那个粗陋的神龛依旧不起眼,
豁口的粗陶香炉里,香灰积了厚厚一层,散发着陈旧而安宁的气息。房梁上的身影,
成了家里最沉默、也最令人心安的背景。爹娘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,甚至会在年节时,
默默地在它的香炉里多添上一炷香。那些曾经狰狞可怖的伤口,
早已被新生的、更加致密光洁的白色鳞片覆盖,只在脖颈下方最深处,
留下一道斜长的、颜色稍暗的旧痕,像一道凝固的闪电。十七岁的春天来得格外早,
冰河刚化开,山桃花就急不可耐地挤满了向阳的山坡。我的心,也像那解冻的河水,
汩汩地流淌着欢快的调子,全是因为云娘。她家住在山坳另一头,隔着一条清澈的小溪。
我跟着温先生识得百草,常在溪边采药。云娘爱在溪边洗衣,棒槌敲打石板的清脆声响,
常常惊起水边饮水的雀鸟。一来二去,溪水映着身影,山风递着话语,
懵懂的心思就在这青山绿水间悄悄发了芽。她的笑容像山涧边新绽的野百合,干净又明亮。
“稔子哥,”那天傍晚,彩霞烧红了半边天,她站在溪边,手里攥着一把刚采的嫩蕨菜,
脸颊比天边的云霞还要红,“我爹娘…应了。等秋粮收了,就…就……”后面的话细如蚊蚋,
被哗哗的溪水声盖过,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,已经把什么都说了。
巨大的喜悦像温先生冬日里送下的暖流,瞬间包裹了我全身,暖得我手足无措,
只会咧着嘴傻笑。那天晚上,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,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。
爹娘早已睡熟,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窗外月光如水,流淌进来,
照亮了堂屋一角那个静默的神龛和香炉。我忍不住侧过身,目光投向那高高的房梁。
月光只能照亮梁木的一小部分,温先生庞大的身躯隐在更深的阴影里,只有靠近月光的地方,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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